基督的最後七天 the Last Seven Days of Christ

基督的最後七天 the Last Seven Days of Christ

作者 Author: 詹紹慧

無疑,耶穌基督如果沒有復活,就不會有之前的受難日,人類永生的救恩也跟著無解。值得關注的是:雖然主耶穌以三年的時間所言所行都是朝向救贖的目標,可是在關鍵時刻的最後七天,受辱求苦至死方休底勇猛行徑,其背後的動力是什麼?

其實,「Passion」一詞可解釋為受難,也可解釋為獻身的激情和心志的專一。長久以來由於我們多偏重於耶穌救贖受苦的一面,反而忽略了耶穌言行的其他意涵。

我們可以說;構成耶穌十字架之死是祂對天國﹝天主的國﹞王權與正義的伸張,及對人類處境的關切。公開仗義直言;反對當時羅馬帝國統治下;舊有的宗教系統與統治階級合作剝削貧苦大眾和遭人鄙視嫌棄者一邊。再屢施奇蹟,以被當局視為大逆不道恨之入骨的默西亞姿態出現。

「基督的最後七天」“A Day-by-Day Account of Jesus` Final Week in Jerusalem”,吳妍蓉譯,原作者是教授宗教文化的馬可士‧伯格與約翰‧克羅森。根據最早的瑪爾谷福音,記錄公元七十年左右,耶穌生命經歷被傳述的過程。同時作者聲明這部書不是「直接的歷史」,是結合了記憶的歷史與詮釋的歷史。此外,四部福音唯有瑪爾谷是按照時序先後,日記式寫下耶穌最後一週的懿行。


第一天﹝聖枝主日又稱棕櫚主日﹞

公元三零年春天,猶太人一年一度神聖的逾越節也是聖週的第一天。耶穌從北方加里肋亞騎著小驢從橄欖山下來,進入耶路撒冷城,身邊圍繞著大批的農民和追隨者。他們狂熱的攤開衣服鋪在地上,撒上帶葉的樹枝,高聲歡呼。

同一天,管理猶太和撒瑪黎雅的羅馬總督比拉多,率領龐大騎兵縱隊也進入耶路撒冷。進城的目的並非對猶太子民宗教信仰的敬意,而是預防地方出事,展現帝國的權力與榮耀。宣稱其皇帝不只是統治者,也是上帝之子。耶穌則是宣揚天主的國,體現和平、正義與憐憫的願景。於是兩支隊伍的同日進城自然令掌權者視為政治示威,是有意為之的嘲諷。說不準耶穌也確有此意,否則從來都在鄉間和類似迦百農小城鎮以農民為對象講道的耶穌,何以選這一天進城?

從歷史背景上看;耶路撒冷早於公元前一千年達味王的時代就是古以色列的首都,至第一世紀仍作為猶太民族的聖地。無論猶太人或基督徒,都把耶路撒冷當作信仰的城市和希望的城市、壓迫的城市和痛苦的城市。所以在這一天,各方信徒與做小生意的民眾都湧入聖城,耶穌擇選這一天進城的意義至關重大。不過這股內在驅使的激情也把耶穌推向苦難的邊緣。

第二天﹝週一﹞

第二天,耶穌與宗徒從伯達尼回城,他們到了耶路撒冷,耶穌一進聖殿就把所有在聖殿裡作買賣的人趕出去。祂推倒兌換銀錢及販賣鴿子的桌子,也不准任何人抬雜物在聖殿的院子穿來穿去。更教訓他們說:「經上不是記載『我的殿宇將稱為萬民的祈禱之所』麼?你們竟把它做成賊窩!」。實際上耶穌這種對當地聖殿合法獻祭與財政活動的處理,意味著象徵性的關閉聖殿。因為禱告與獻祭儀式雖然兩者都是律法中的誡命。但天主是正義與正直的,在崇拜取代正義的時候,天主就會拒絕聖殿。

另方面自第一世紀開始耶路撒冷的聖殿即是地方與帝國的課稅中心,也是信仰的中心。不僅中介上主的存在,也中介上主的赦免。聖殿是獻祭的唯一場所,而獻祭是赦免的途徑。當時洗者若翰所舉
行的施洗儀式即為「赦罪」,並與耶穌一致都帶著濃厚的反聖殿色彩。再說所謂的「赦罪」,於公於私被大司祭視為一己的特權,聖週期間來聖殿朝聖的群眾又特別多,大司祭們視耶穌為眼中釘也理所當然。另一個潛在原因是大司祭須與羅馬配合;既要繳稅又要防範跟隨耶穌的人群越來越多,惹怒羅馬人。所以當耶穌在聖枝主日被簇擁著進城並對聖殿責難時,大司祭蓋法就說:「讓一個人替全民死,免得整個民族被羅馬人消滅。」

根據馬爾谷福音,三年來耶穌宣揚天國的信息早已使祂陷入和當局的對立。經師、法利塞人和黑落德黨人,已先指控耶穌是被魔鬼附身和褻瀆聖神。

第三天 ﹝週二﹞

早晨,耶穌和門徒又回耶路撒冷,當權者知道耶穌昨天講的比喻是在指責他們,想要逮捕他。但儘管想,卻没有動手去做的原因是他們怕群眾,因為群眾站在耶穌那一邊。

有些法利塞人和黑落德黨人奉命來見耶穌,想從他的話裡找碴來陷害他。他們質問耶穌:「我們向羅馬皇帝凱撒納稅是不是違背我們的法律?我們納稅還是不納?」耶穌看穿他們的詭計,就說:「你們為甚麼想陷害我?拿一個銀幣給我看吧!」他們給他一個銀幣,耶穌問:「這上面的像和名號是誰的?」他們回答:「是凱撒的」耶穌說:「那麼,把凱撒的東西給凱撒,把天主的東西給天主。」

這句話的意思是:人類生命中有兩個獨立的領域,即宗教與政治。在宗教領域,我們要「歸給神」,而政治領域,則「歸給凱撒」。試問有那些東西屬於天主呢?事實上,大地的一切都屬於天主。

當時有些貴族認為;只有「梅瑟五書」才是「聖經」。不相信死後生命,亦即死人會復活。所以他們故意提出:「兄死留下妻子沒有孩子,他的弟弟必須娶寡嫂為妻,造成七位兄弟接連娶同一個女人,最後都死了,連那個女人也死了。從死裡復活時,這個女人算是誰的妻子呢?」耶穌回答說「天主是活人的天主,不是死人的天主」。暗示上主關心的是活人而非死人,上主的國,不是為死者而存在,是為生者而存在。重點不是死後生命,而是今世的你如何生活。

接下來是一位經師問耶穌:「誡命中哪一條是最重要的?」耶穌引自猶太教聖典的誡命回答說:「第一你要全心、全靈、全意、全力……愛你的上主。第二你要愛鄰人,像愛自己一樣。」這位教師重複耶穌口中的答案並加上一句:「這比在祭壇上獻祭和其他給上主的祭物都重要的多。」耶穌看出他的智慧,就對他說:「你離天主的國不遠了。」因此,再沒有人質問耶穌。

週二這一連串的衝突故事中,我們知道並非所有經師都反對耶穌,就像不是所有法利賽人和貴族都反對耶穌,一些女性及黑落德王朝的高官夫人也支持耶穌,甚至為耶穌安排葬禮的阿黎瑪特雅人若瑟 即是一位富有的議員。

第四天﹝週三﹞

是逾越節的前兩天,司祭長和經師陰謀要秘密逮捕耶穌,把他處死。他們說:「我們不要在節期中下手,免得激起民眾的暴動。」當天,耶穌在痲瘋病患西滿家吃晚飯的時候,一個女人帶來一支玉瓶,裡面盛滿很珍貴的醇香油膏,她打破玉瓶,把香油膏倒在耶穌頭上。有些人頗為反感並且生氣,耶穌卻說:「由她吧!她在我身上做了一件美事,她已經做了她能做的,提前傅抹了我的身體是為安葬之事」。

「我實在告訴你們,普天之下,福音無論傳到什麼地方,人人都要述說她所做的事,來紀念她。」

為什麼這位女子有資格、或她的行為何以會受到耶穌如此異乎尋常的讚美呢?這是因為在所有聽過耶穌三次預言自己死亡與復活的人之中,只有她一個人相信耶穌。對我們來說;她是第一位基督徒,在發現空墓穴之前,她就已經因為耶穌的話而相信祂了。

耶穌的十二位宗徒中,有一個依斯加略人猶達斯;他去見司祭長,要把耶穌出賣給他們。他們喜出望外,並許以金錢。

此時週三將近尾聲,背叛者與勾結帝國統治者的人達成協議,陰謀已然啟動。

第五天﹝週四﹞

聖週四充滿戲劇性。耶穌最後一餐,在黑暗中被捕,被帶至大司祭處,一切都在週五天亮前發生。

耶穌常與流浪漢及邊緣人「等不受歡迎」人士用餐,在階層分明的社會當然遭受對手批評。對耶穌而言是深具包容兼宗教與政治意義,宗教意義在於,祂是以天主的國為名義做這件事。政治意義則顯示了不同的社會願景。

耶穌於最後晚餐做了哪些事?瑪爾谷福音用了四個動詞:拿起、感謝、擘開、分給。這四個關鍵詞提醒我們與食物有關的一個場景;耶穌用幾個餅和魚餵飽五千人。因此最後晚餐的意義在於代表世界的餅,上主的正義對抗人為的不正義,從奴役到自由的新逾越節,以及參與從死亡到新生的道路。

晚餐結束後,耶穌與宗徒唱一首聖詠。然後出城到橄欖山腳下一個名叫革則瑪尼莊園的地方。到了後,只帶了若望、伯多祿和雅各伯到稍遠一點的地方祈禱。祂開始悲戚難過,對他們說:「我的心非常憂傷,你們留在這裡,醒寤吧!」祂往前走幾步,俯伏在地上,祈求說:「阿爸,我的父親哪!祢凡事都能。求祢把這苦杯移去;可是,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祢的旨意。」祂回來,發現他們都睡著了。祂對伯多祿說:「西滿,你在睡覺嗎,你不能醒寤一個時辰嗎?又說:你們要醒寤祈禱,免得陷於誘惑。你們心靈固然願意,肉體卻是軟弱的………」耶穌又去祈禱,說了同樣的話。

耶穌祈求拯救。祂祈求這個時刻過去,苦杯移去。「時刻」和「苦杯」都指迫在眉睫的酷刑和慘死。祂寧可不經歷這些事,並不令人意外。但祂仍將自己交給天父。

這段禱詞不只反映耶穌對上主的順從,而且在最悲慘的情境中仍然信任。

十二宗徒之一的猶達斯來了,他知道哪裡可以避開群眾,利用黑暗逮捕耶穌。跟隨他來的一群人中除了帶刀的兵士還有司祭長、經師以及被派來的數百人。猶達斯叫了一聲老師、以親吻耶穌作為記號,於是他們下手抓住耶穌。宗徒們落荒逃走,完全離棄了耶穌。

第六天﹝週五﹞

天未破曉,耶穌孤獨地站在大司祭府的院子;被大司祭和他身邊的顧問非正式的審判。此可分為三個階段,首先是不利耶穌的證詞(14:55-59),作假證指控耶穌,耶穌未回答不實的指控。其次是耶穌的證辭(14;60-62),大司祭問「你是不是默西亞,是那位該受稱頌的天主的兒子?」耶穌說:「我是!你們都要看見人子坐在全能者的右邊,駕著天上的雲降臨!」最後是判決與辱罵﹝14:63-65﹞。大司祭說:「你們聽見祂褻瀆上主的話了。你們說該怎麼辦?」他們都判祂死罪。

接著被交給比拉多。依逾越節慣例,這天比拉多會應民眾的要求須釋放一個囚犯。比拉多問:「你們要我為你們釋放猶太人的王嗎?」其實比拉多明明知道司祭長是出於忌妒才把耶穌綁來交給他。可是司祭長煽動群眾,要求釋放巴拉巴。比拉多再問:「那麼,你們所稱為猶太人王的那人,我該怎麼處置呢?」群眾再大聲喊叫:「把他釘十字架!」比拉多問:「他做了甚麼壞事呢?」群眾更大聲喊叫:「把他釘十字架!」比拉多為了討好群眾,就釋放了巴拉巴,命令鞭打耶穌後交給人拉去釘十字架。

士兵強迫路人基勒乃人西滿幫耶穌背十字架,不是出於他們對耶穌的善意,而是因為耶穌實在太虛弱,負荷不了。

到了下午三點鐘,耶穌大聲喊:「我的天父!我的天父!為什麼離棄我?」旁邊站著的人有的聽見了,說:「你聽,他在呼喚以厄里亞!」有一個兵士跑過去,把浸著酸醋的海綿綁在藤條上端,塞往耶穌嘴邊說:「等一下!我們看厄里亞會不會放他下來!」耶穌大喊一聲,就斷了氣。突然,黑暗籠罩耶路撒冷整個大地,以及聖殿布幔從上到下撕裂成兩半,顯示審判已然發生。

回顧主耶穌過去五天,在耶路撒冷以公開的行動與辯論挑戰當權者,逾越節近尾聲的情況下,其激情的激越快速使祂步上被釘於十字架同等激越的苦痛。

約六點鐘的時候,受人尊敬的阿黎瑪特雅人若瑟來見比拉多,要求收殮耶穌的身體,而比拉多答應了他的請求。於是趕在安息日開始之前,把耶穌身體用麻紗包好,安放在一個由巖石鑿成的新墓穴裡,又把一塊大石頭滾過來堵住墓口。耶穌的女性門徒瑪利亞、瑪達肋納等一直尾隨到這裡,目睹這一個違反當地常規的體面葬禮﹝通常被釘十字架的人沒有葬禮﹞

第七天﹝週六﹞

安息日,馬爾谷未著一字。信經說;「耶穌下降陰府」,乃宣認耶穌確曾死亡,並且是為我們而死,祂藉此死亡戰勝了死亡和「握有死亡權勢的」魔鬼。﹝希2:14 ﹞並且解放所有在祂之前為正義而活、死於不義之人。

復活節日

復活節是教會禮儀年核心的慶典。在耶穌與宗徒從加里肋亞去耶路撒冷的路上,三次預言祂的死亡與復活,以此強調祂的先見之明。﹝馬爾谷福音8:31-32, 9:30-31 ,10:32-34﹞。如果基督以釘十字架結束,沒有如同預言般第三日復活,祂很可能早已被人遺忘;僅是另一個在血腥世紀被處決的猶太人。

「基督的最後七天」,對比我們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一生中,展現生命激情的常是為自己為子女求取富足乃至精神領域自我實現的滿足。基督以愛人的使命為生命焦點,以孤獨、屈辱、被釘的巨大痛苦,再以最後的死亡與復活來求取全人類的福祉。期間,天主子神性亦俱人性的耶穌,在肉體上祂不是感受不到疼痛,不是不會害怕。在神性上祂預知死亡之前的折磨、預知門徒的背離,預知因愛許下的聖體聖事,領受的人左顧右盼並不被尊重………。然而,祂,義無反顧,一步步走完「苦路」。

四部聖經隨寫作時間多有增補和細節上的些微差異,一些求全的教友可能會自苦。不過,主耶穌的事蹟早在祂來到人世之前的數千年已被舊約預言宣告,不存在編撰與巧合。

發表於二零一六年 四旬期 第二九二期, 回到本期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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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與泡沫 Sand and Foam

紀伯侖著 聞璟譯


我恆躑躅於海岸 躑躅於沙與泡沫之間

高高的浪潮會將我的腳印抹去

微風也會把泡沫吹散 唯大海與海岸恆在。

每一顆珍珠都是每一粒環繞著痛苦的沙所建造的神殿。

何物渴望建造我們的身軀?環繞著我們的又是何樣的沙?
10

回憶是另一種方式的相逢。

遺忘是另一種方式的解放。

每一粒種子都是一個盼望。

根乃是一朵不重視名利的花。

一個頑固者等於是一個全聾的演說家。

事實是沒有性別的真理。

慾望是生命的一半 冷漠卻是死亡的一半。

當你進入生命的心中時 你將在萬物之中發現美

即使是沒有審美能力的眼睛亦將如此。

當你渴望那不可名狀的祝福 且不知何故而傷心時

你已真正和生長中的萬物共生長 且昇入你的大我。

倘你躲在我心中 那將不難以找到你

倘你躲在自己的軀殼 那麼 誰找你都沒有用。

假如嘴裡塞滿食物 你如何能歌唱?

假如手中握滿黃金…

你如何能舉起手來接受神的祝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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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屋頂上的十字架 Cross on Top of the Church

作者 Author: 朱奇昌

大约是一九四七年,準確的日子不记得了。天津市法租界的西開教堂,在一次的雷陣雨中,教堂屋顶上的十字架被雷轟殛,损壞了;一時間,社會上的無神論者議論纷纷,認為天主教還是迷信宗教,要不然為甚麽連自己的教堂都被雷劈了。

西開教堂算不上是天津最大的教堂,也不是最古老的教堂,卻是天津建築最先進,選址最优越的教堂,地處天津市中心,原法租界中心。

那時候我才十六歲吧,正在天津市立第師講聖經。我無法問牧師,因為牧師不會说中國話。

一直到我考進北京辅仁大学(英文的名稱就是Catholic University of Beping),接觸到天主教,我的啟蒙神父,蘇培英神父告诉我:天主創造一切,無論是有形的還是無形都是天主創造的。

天主創造了陰陽電,創造了陰陽電相遇會發出閃電光,會發出雷鸣,天主也創造了避雷针。高大建築物要按装避雷针,是建築師不装避雷针,才導致教堂上的十字架受到雷劈。天主教是公教,天主不能因為是天主教堂,就改變物理定律。雖然那時候,没有問過牧師,更不認識神父,但是我没有随波逐流,陷入反宗教的泥流,因為我已经從那股泥流中净身而出。

我認識了蘇培英神父之後,懂得了過去在反宗教泥流中,有人總是试图以有限的人腦去理解無限的天主,那就是長時間難以從反宗教的混沌意識中醒悟過来的缘故。

七十年前天主教堂受到到雷劈的偶發事件,今後還可能發生;但是天主教是公教,辅仁大学物理系系主任,李神父,本身就是物理学家;天主教是公教,是科学的宗教,不是邪教。每天讀信經,我們就在世俗中不會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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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西西朝聖 兩萬步 Assisi Pilgrimage

作者 Author: 龍侃

前一陣子,生活突然失去熱情,覺得好像做什麼事情都差不多,很久沒有被觸動的心情。這時候,有個阿姨問我說:「要不要去亞西西朝聖?」這個來自天使邀請,像是生命中的一個機會。去認識這位天主教友排名前三名喜愛的聖人──方濟。這麼好的機會,我當然趕快答應了。就這樣,去了羅馬跟亞西西。

羅馬

當小說Eat Pray Love 用「吃」來代表羅馬的時候,我就對羅馬的食物,不管是咖啡、冰淇淋、義大利麵、披薩、海鮮、還是火腿,充滿期待了。咖啡當然沒話講。羅馬的食物也真的很好吃。我這三年吃的義大利麵,可能都沒有這兩個禮拜的朝聖多。不過,羅馬最令我沒想到的是他的歷史感。之前看書,就覺得羅馬就是很多藝術啊、教堂啊、壁畫啊。結果我們一下飛機,先去看本篤隱修的地方,他在西元五百年左右住的地方。看著教堂裡十三世紀的濕壁畫。不管是一千五百年前還是八百年前,對我都好像是天方夜譚一樣。

天主教最喜愛的藝術家

羅馬好像一個藝術史的懶人包,要看羅馬式建築有羅馬式,要看歌德式有歌德式,從西元一世紀的萬神殿,穿越十五世紀的文藝復興,再到十七世紀的巴洛克,比較重要的作品,羅馬都有。這其中,當然有天主教最喜愛的藝術家──米開朗基羅。

不管是他畫的創世紀、最後的審判、或是雕刻的La Pieta,都很令人震撼。我沒有想到最後的審判有四層樓高,比電影螢幕還要大。不管是配合自己記得的聖經講的最後審判來看,或是回想自己以前的生活,這幅畫都會令人想很多,也想很久。創世紀更不用說,我一直以為天主父長的就是像米開朗基羅所畫的那樣。看到天主父的「原照」,當然要多看幾眼。看到La Pieta,就一直想要體會到書上說的,你有沒有感受到聖母的孤獨。還有她的孤獨背後有的天主的愛。

其實,從這些作品可以看出來,天主教是希望在教堂歌頌天主對人的愛。

亞西西

朝聖團的素質就是不一樣。當我對羅馬的吃,樣樣都很滿意的時候。我們團員的分享,卻都不喜歡羅馬,覺得羅馬太亂了。大家都喜歡亞西西。就好像大家都要離開台北,要到宜蘭、花蓮,去過著「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

這倒也是,在羅馬,到了教堂,想要祈禱一下,後面總一群人推擠著參觀、照相。一下子祈禱的氣氛就沒有了。對我們這種以祈禱為主的朝聖團來說,真的是沒什麼幫助。亞西西就不會這樣。

如果羅馬的代表字是Eat,亞西西就是Slow。生活慢下來,悠閒下來,就比較接近自己的心了。走在方濟生活的城市裡,參觀方濟的家,看著對方濟說話的十字架,他住的地方,獨修地。一邊走著,一邊想方濟的生活。很多地方,都有感動,在安靜中,也都在跟我說話。

到La Verna的路上

到La Verna的中途時,我們參觀去另一個聖方濟建立的隱修地修院(Monte Casale),離快速道路大約三十分鐘的車程的深山裡面。或許不是假日,整個修道院的參訪者只有我們。參觀的時候,見到了一個老修士,名叫Nicholas,今年八十多了。他在後面陪著我們,他非常熱心,介紹時說義大利文,不過我們是聽不懂的。

後來我們團裡的人,對這位修士印象很深。常常提到他,或許是他的慈祥,謙卑或許是他的笑容滿面。阿姨還說他的衣服補了五個地方。

他住的地方非常簡樸,卻可能比我們朝聖團裡的人都快樂。在他的身上,真的看到了生活的快樂。這次教宗訪美,他坐一台飛雅特的小車。新聞說,教宗平常就吃一些水煮過蔬菜跟飯(boiled vegetables and rice)。這些人的生活,都向我們提出天主教很喜歡問的問題:「生活中的富裕是什麼?」為什麼「少就是多?」

兩萬步

這次朝聖,最沒有想到的是要走路。而且幾乎天天走路,每天兩萬步。

在羅馬的時候,雖然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但是蔣大哥非常認真的希望我們能一天走完羅馬。我們一路從伯多祿大殿走到萬神殿,再走到競技場。

又有一次,蔣大哥說:「每年聖體遊行,教宗從拉特朗大殿走到聖母大殿,我們要不要也走一走?」這當然也要走。上午走完了以後,下午還要去梵蒂岡博物館參觀。這個參觀,又走了三個小時。

到了亞西西,神父說要體會方濟的心情。要從亞西西山城走到聖達勉堂,還要走回來。隔天,又要從山城走到寶尊堂。常常到了下午,神父就看他手機上的APP,很滿意地告訴我們,今天又走了兩萬步。

在亞西西,走了兩萬步之後,最愜意的事,就是坐在廣場前,跟著團員喝啤酒、吃冰淇淋、聊天分享。看著廣場上也是來朝聖的人,享受一天勞苦後的成果。

望教友很喜歡問:「為什麼天主教的修會要這麼多?」這個問題只要看每個修會的活動就知道不一樣了。像是耶穌會的避靜,就可以喝咖啡、聽聖樂、看聖經。有一次,我去參加他們舉辦的避靜,下午讀聖經一個小時以後, 我還會去吃個餅乾,喝個下午茶,再繼續念聖經。這次方濟朝聖團,可以改名叫每天兩萬步團了。如果你是喜歡走路的,還是優先建議方濟朝聖團。

最後一天早禱

最後一天早晨,大家一起去伯多祿廣場前詠唱晨禱。在唱讚美詩的時候,看著太陽升起, 照在伯多祿大殿上,突然就分心了。就像電影場景一樣,眼睛看著伯多祿大殿,耳朵聽著讚美詩,心中換著一幅一幅朝聖經過的場景,回想在這些場景中的心情。看著團體的朋友,想著這些天一起的分享。心裡有一種感動,是那種想抱一抱團員,也想時間停下,朝聖不要結束的那種感動。

我的亞西西

朝聖剛開始,晚上的時候,跟我的室友聊天,問他什麼是方濟的精神。室友很熱心的分享他的體會。後來每天晚上就成了當天我們看到什麼,想到什麼的心得分享的寶貴時刻。有時還聽到我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就覺得非常豐富。

回到家以後,看著窗外的樹,遠方的雲,會想到方濟說的山的精神。喝咖啡的時候,也想起亞西西”the beauty of doing nothing”的生活。有時事情做到一半,突然想起方濟簡單的生活,提醒自己不要把事情弄得太複雜。把在亞西西學到的,帶回自己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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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印記 Leave mark of love

作者 Author: 天佳

每個人都有他與天主最獨特的關係,與主相遇時都是最動人的心靈故事。我的心靈故事明確顯示出來是在二十二年前的聖家節。那一天在輔大的淨心堂受洗,終於回家了,正式成為天主教徒。

其實,尋找的過程很漫長,然而,憑著天主的慈悲,使我的理智摸索找到了方向,我大學唸得是哲學系,雖然哲學唸得不怎樣,但我非常想要找到“什麼是真理?”這個答案,因為紊亂的社會價值觀讓人困惑。我的行動也有了目標,大二參加了服務性社團,寒暑假去新竹少年監獄服務,第一次進苑的經驗是被天主深深地觸動,第一次面對那些受刑人,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潸潸流下,那是沒法形容的感受,當下也說不出所以然。只有深深感到自己的不足和渺小,我和那些受刑人的不同只有一牆之隔,他們是觸犯了法律,而我只是僥倖沒觸犯明文法律。我以什麼來服務他們?我的愛那麼有限,究竟愛的根源是甚麼?當尋求的心是那樣地熱切,天主定會讓人找到...原來主耶穌就是真理,就是愛,祂是一切問題的答案。也曾有好友帶我去基督教會的團契,覺得他們都是熱心的人,活潑的團體,可是那不是我的家,最後很奇妙地終於在天主教的彌撒中,深深感到這是我的家,感覺對了,是的,就回家了。

當我決定要受洗了,我很確定沒什麼疑問了,於是我敲了輔大宗教輔導室的門,開門的是一位神父,我告訴他:“神父,我要受洗”,神父應該很少碰到一個陌生人有這樣的要求,他很和藹地告訴我:“不行,要先聽道理“,當時我心中還不太服氣,心裡想,如果是在基督教,應該很快就受洗了吧!然而隨即一想,也好,就聽聽神父跟我說些什麼道理,這是驕傲,然而慈悲的天父仍然為我開著這扇門。回想九個月的慕道歷程,真是感謝神父為我講道理,因為當時我對天主教會實在瞭解不多。說起這位為我講道裡的耶穌會陳宗舜神父,他因為多年講道理的經驗,他會以每位慕道友適合的方式來排課,比方說他知道我是哲學系的學生,他就特別先排富有哲學思維的道理,如宇宙之受造,啓示性的信仰。他自己在神學院任教教會史,所以他也能深入淺出地回答慕道友關於基督教會的問題。每次三十分鐘的道理課,都覺得過地特別快。陳神父還特別推薦我參加信仰團體,因為他知道信仰的旅程是要和同伴一起走的,互相扶持,於是我加入了基督生活團的中道,還沒領洗的我,跟團員學習很多,真的謝謝他們的陪伴!

然而天主的聖神持續在作工,在彰化靜山的一台彌撒中,我又淚流滿面,深深感受到想要領受基督神糧的強烈渴望。終於神父提議讓我在聖誕節領洗,不用等到隔年的復活節前夕。然而那年有中國主教團新的規定,認為聖誕節應該重點放在為全人類的救贖而誕生的小耶穌,所以不適宜有成人慕道友領洗,當我得知這個決定,我又難過了,覺得怎麼要領洗那麼難!我跟神父說,我不需要甚麼良辰吉日,我只想領洗,即使平日也可以。神父告訴我,人一生領洗就一次,所以要隆重地將禮儀做好,我想如果這是天主要我等的,我願意順服。於是神父安排了聖誕節後的主日──聖家節,為我施洗!現在回過頭看看,這曲折地領洗過程,是天主給我這個新教友的愛的禮物,祂讓我體驗到對祂那麼地深切渴望,祂為我安排了好神父和團體陪伴我走上信仰道路,祂讓我學習到等待和順服的重要。這只是個開始,然而人是很容易健忘的,我的領洗卻是謂我那麼地銘刻於心,二十二年後的今天,我仍是記憶猶新,天主對我真是慈悲!所以在此我也願意勉勵慕道友們,珍惜與天主相遇的時刻,有可能是你的感動,你的難過,你的眼淚,和你所受到的安慰...等等。天主正透過他人和事件和你談心呢!!一切都不是偶然的,都是來自祂的愛的印記!!

這只是一個小靈魂渴求天主的小故事,其實是天主好不容易等到小羊回到了羊棧。領洗只是個開始,小靈魂走的信仰旅程從此開始,二十二年來受洗的小靈魂也成長茁壯,仰賴天主的恩寵和慈悲繼續走向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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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當給親人怎樣的臨終關懷 Hospice to the Love Ones

作者 Author: 王慧君

一個遭遇車禍的二十二歲男性被送進了監護室,此時的他生命垂危,幾乎不能說話。然後,在長達三個小時的時間,醫院不允許家人進入病房看望這個隨時會告別人生的親人,在隨後的時間,也只允許一個親人每隔兩小時進去看望五分鐘。

在漫長的等待中,沮喪的女友只好回家了,父母也抵不住身心疲憊睡著了,直到護士通知他們病人已身亡時才驚醒過來。由於痛惜沒能在最後時刻與親人見上一面,說上幾句告別的話,家屬的悲痛驟然升溫…這還算不上殘忍。在最後的日子,病人常常得被動地接受這樣的「待遇」:一是過度治療。有些病人甚至直到生命的最後一息仍在接受創傷性的治療。但另一個極端卻是治療不足,也就是說,病人受到的痛苦和不適直到死亡也沒有得到充分的解脫。那麼,生命在最後的幾週、幾天、幾小時…到底處於什麼樣的狀態?一個人在臨近死亡時,體內出現了什麼變化?在想什麼?需要什麼?我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怎樣做才能給生命以舒適、寧靜甚至美麗的終結?

臨終期一般為十~十四天(有時候可以短到二十四小時)。在這一階段,醫生的工作應該從「幫助病人恢復健康」轉向「減輕痛苦」。臨終病人常處於脫水狀態,吞嚥出現困難,周圍迴圈的血液量銳減,所以病人的皮膚又濕又冷,摸上去涼涼的。但你不要以為病人是因為冷,需要加蓋被縟以保溫。相反,即使只給他們的手腳加蓋一點點重量的被縟,絕大多數臨終病人都會覺得太重,覺得無法忍受。呼吸衰竭使臨終病人喘氣困難,給予氧氣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但他們已失去了利用氧氣的能力,此時給他們供氧無法減輕這種「呼吸饑餓」。正確的做法是:打開窗戶和風扇,給病床周圍留出足夠的空間。另外,使用嗎啡或其他有類似鴉片製劑的合成麻醉劑是減輕病人喘氣困難和焦慮的最好辦法。當吞嚥困難使病人無法進食和飲水時,有些家屬會想到用胃管餵食物和水,但瀕死的人常常不會感到饑餓。 相反,脫水的缺乏營養的狀態造成血液內的酮體積聚,從而產生一種止痛藥的效應,使病人有一種異常歡欣感。這時即使給病人灌輸一點點葡萄糖,都會抵消這種異 常的欣快感。而且,此時給病人餵食還會造成嘔吐、食物進入氣管造成窒息、病人不配合而痛苦掙扎等後果,使病人無法安靜地走向死亡。靜脈輸液雖然能解決陷入譫妄狀態病人的脫水問題,但同時帶給病人的是水腫、噁心和疼痛。

在生命的最後階段,不少病人與別人的交流減少了,心靈深處的活動增多了。不要以為這是拒絕親人的關愛,這是瀕死的人的一種需要:離開外在世界,與心靈對話。一項對一百個晚期癌症病人的調查顯示:死前一週,有56%的病人是清醒的,44%嗜睡,但沒有一個處於無法交流的昏迷狀態。但當進入死前最後六小時,清醒者僅佔8%,42%處於嗜睡狀態,一般人昏迷。所以,家屬應抓緊與病人交流的合適時刻,不要等到最後而措手不及。

隨著死亡的臨近,病人的口腔肌肉變得鬆弛,呼吸時,積聚在喉部或肺部的分泌物會發出咯咯的響聲,醫學上稱為「死亡咆哮聲」,使人聽了很不舒服。但此時用吸引器吸痰常常會失敗,並給病人帶來更大的痛苦。應將病人的身體翻向一側,頭枕的高一些,或用藥物減少呼吸道分泌。瀕死的人在呼吸時還常常發出嗚咽聲或喉鳴聲,不過病人並不一定有痛苦,此時可用一些止痛劑,使他能繼續與家屬交談或安安靜靜地走向死亡。記住,沒有證據表明緩解疼痛的藥物會促使死亡。聽覺是最後消失的感覺,所以,不想讓病人聽到的話即便在最後也不該隨便說出口。

我們應該做的只是靜靜地守著他,千萬不要走開。臨終者昏迷再深也會有片刻的清醒,大概就是民間傳說的迴光返照。這時候他要找和要看見的是他最牽腸掛肚的人,不能讓他失望而去。﹝載自健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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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談緣份 Theme on Synchronicity

作者 Author: 陸達誠神父

最近筆者介紹一位年輕朋友給一位老神父,為聽領洗的道理。他們超有契合,皆大歡喜。但不久出現了一個小插曲:這位年輕人在對話中講了「緣份」這個詞,那位長者告訴她:「這個詞我們教友不用,它是佛教的用語;我們不說緣份,說『天主的安排』」。

新年近了,讓我們來思索一下「緣份」的真諦吧。

「緣份」這個詞真是或只是佛教的用語嗎?或許它原是從佛教的用語轉入華人的生活世界中的,但今天它絕對不再是佛教的專利了,它現在是國人普遍應用的語彙。因為它太好用了,因此大家樂「用」不疲。不論用此詞者有什麼宗教背景,甚至連佛教徒都不會想它是佛教的專有名詞,或此詞來自佛教。

佛教傳入中國已二千多年,許多佛教語彙已熔入中文,用者絕不會想到其來原。舉一個例子來說:「三生有幸」這個成語。當我們要形容一個異乎尋常的幸運時,就會說:我真是「三生有幸」這句話。但若仔細一看,就會覺得裏邊確有問題,因為它與佛教輪迴教義有關,暗示一種前世今生的信仰。基督徒不信輪迴,沒有三世或多世的想法,所以或許會用它,但只把它當作形容詞而已。若真要用「三生有幸」這個成語時,會在「三生」二字前後加一引號,表示自己不信輪迴,僅借用其說而已。但為非基督徒來說,他們不懂基督徒為何如此敏感而需要加引號。當然我們撰寫有關比較宗教的論著中最好避用或加引號用之,以免混擾視聽。

「緣份」與「三生有幸」不同。前者不必牽涉佛教教義的聯想,它只是一個名詞,一個說法而已。人們一般使用它時,不會想及佛教。如果一定要用「天主的安排」,當然可以,但「緣份」與「天主的安排」的涵義有些出入。「天主的安排」包含了神的意志;「緣份」似乎只是偶然的巧合。 這種偶然的巧合對當事人應是很有利的,所以叫它「緣份」,實因它我人帶來了機緣,使人與人從陌生到相知相識,終成莫逆之交,使我有「投緣」的對象,使我與人有「緣份」。

這樣看來,「緣」這個字不能隨意取消或取代,因為投緣的經驗頗多,要教友每次把「緣」改成「天主的安排」未免太苯重了些。反之,「緣」像「天空的一片雲」(徐志摩的《偶然》)是飄渺輕淡的。可是我們再想一想,又覺得「緣」好像不能不有上主的干預,因為這麼輕淡的偶然事件,居然在人際關係上產生如此重大的變化和後果。我們可以相信是天主的愛使我們有緣的經驗。天主渴願人類也有幸福,因此祂願意,人隨時隨地都可有意外的喜悅。「隨時隨地」就成為宇宙內的「恩寵點」,只要碰及恩寵點,緣就發生了。這樣,緣就成為恩典的代名詞了。如此,我們可說,甚至應說,緣份是天主的安排,它來自天主對人的慈愛。

新年中,我們放較長的假期,大家心情愉快放鬆。又與許多親朋好友久別重逢,歡宴暢敘。交流得愉快,友誼就加深,彼此就更投緣。這樣舊緣得以加儲,新年一定活得很快樂。一切緣份都是可欲而不可求的,都是天主白白的恩典,亦可說是天主冥冥中給你我的安排,所以受惠者需要深深地感謝天主。

與人相交可有緣份,與天主相交也可有緣份。只要我們常常打開心門,通過祈禱使自己充滿靈氣,天主自然會來,使我們一次又一次的體會與祂密切結合的幸福。新年中我們如能聖化每一個相遇,則天主恩寵點處處都開。這是主祂的紅包,天主是我人慈父之感更為明朗。這樣的新年才是基督徒喜歡的新年。

天主的安排出自天主的愛,祂的恩賜就是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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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痛苦」 Theme on the Pain in Life

作者 Author: 王愈榮主教

近年來許多天災人禍,擾亂人心。例如IS伊斯蘭的興起,各地的地震、龍捲風、颱風、海嘯、乾旱、大水等。多處戰爭,不僅造成很多人傷亡,還製造了數百萬難民。使人感到痛苦和恐怖,我們會問:「為什麼天主許這些事發生?」

走近大醫院看到各種年齡層的病人,許多長者和行動不便的人,不是依賴子女陪伴,就是靠外勞照護。

自古以來,人們常在探討痛苦的問題和它的意義。國人常以「命」來解說痛苦,只有「逆來順受」,不然就以報復的心態作為,結果又製造了更多的痛苦。

儒家以為:「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佛家以生、老、病、死為人生四苦,無可避免,一切只能隨緣。

舊約時代,猶太人也尋求痛苦的解答,因而有了「約伯傳」的作品。它表示痛苦不一定是罪惡的後果,而是天主對人的試探,約伯雖被魔鬼搗亂,不但傾家蕩產,子女死亡,還染上一身病痛,但他並不抱怨天主,只是痛不欲生。但是這似乎也無法解除我們心中的問題,天主何以用如此嚴苛的方法考驗一個人?

我在西班牙馬德里修院求學時,記得有一次我們的神師卡而維士神父講了這樣一篇默想;大意是在加爾瓦略山上,耶穌被釘十字架上,两旁有釘二盜。左盜犯法作惡,罪有應得,他不但抱怨還譏笑耶穌,没有得到受苦的好處。右盜卻受到耶穌受苦時的平心靜氣,忍受一切的動人榜樣,他痛悔已罪,求耶穌憐憫,耶穌答應他,帶他同升天國,他善用了他的痛苦。

這两個強盜的作為,為我們解答了一些問題。人們有時有了痛苦疾病,是因為自己犯罪造成的,天主給些警訊,如能因而悔改,則痛苦是有利於我們的,但這名強盜沒有善用,無法得救。

耶穌被釘十字架上,祂是天主子,沒有罪過缺失,祂受苦是為了我們的得救,使我們的罪得到寬赦而獲得永生。為此人的受苦,不一定是自己有罪,是天主要我們效法基督為人的得救而忍受。

教宗聖若望保祿二世,於一九八四年二月十一日,發表了「論得救恩的痛苦」牧函,他對痛苦作了非常透徹的解釋。

教宗說痛苦是和人共存亡的。教會在基督的十字架救贖的奧蹟中誕生,所以教會必須在人痛苦的道路上與人相會。在舊約的辭彙裡,痛苦和邪惡是相通的。

他說,由於人的努力進步,世界有了從未有過的改變,同時由於人的錯誤和罪惡,也面臨從來未有過的危險。

多次痛苦是由世界而來,人們没有把問題歸咎於世界,人郤把痛苦的問題推給天主。

教宗也解釋了舊約「約伯」的故事,約伯的朋友所表示的意見,也表明了在人類道德良知上所發現的信念:客觀的道德秩序,要求對背命、罪惡、罪行予以懲罰。

天主責怪約伯的朋友們的控訴,而承認約伯是沒有罪的。他的痛苦是無辜者的痛苦。痛苦必須以一個奧秘來承受,個人無法以自己的理性深入此奧秘。

為了體認「為什麼有痛苦」的真正解答,我們必須瞻仰天主愛的啟示,愛是痛苦意義最豐富的根源,盡我們之所能去領悟天主愛的崇高。

教宗說,人類痛苦在基督的苦難上達到了顛峰,同時進入了一個新的幅度,痛苦和愛連結在一起了。在基督的十字架上,不但完成了由痛苦而得的救贖,也把人類的痛苦救贖了。

聖若望保祿二世指出,基督十字架與復活的見證,傳給了教會和人類,一個特殊的「痛苦福音」。贖世主親自寫了這部福音,祂以愛接受了痛苦,使人不至喪亡,反而獲得永生。

教宗說叫人特別安慰的是;在基督身旁,常有聖母臨在,聖母一生中,對痛苦的福音,作了示範的見證。聖母和若望一齊走上加爾瓦略山,站在十字架旁,她為了痛苦福音做出了唯一的貢獻。她真是聖保祿所說的,首先「在她身上,完成了基督苦難所欠缺的。」

聖若望保祿二世提到了福音中的「慈善的撒瑪黎雅人」,說出了我們每一個人與受苦的近人的關係。「人不能完全找到他自己……除
非他忠誠地捨己為人。」〈「喜樂與希望」24〉世上有許多「好心的撒瑪黎雅人」,他們有組織的為受苦的人服務,教宗對「這些以他們的知識和才幹,為受苦的近人做各樣服務的人,表示由衷的感激。

世界上有痛苦為的是激起人的愛心,使整個人類的文明,改變為「愛的文明」。

痛苦確實是人的奧秘的一部份。「除非在天主聖言降生成人的奧蹟內,人的奧蹟是無從解釋的。」〈「喜樂與希望」22〉「藉着基督、在基督內,痛苦和死亡的謎大放光明。」〈同上﹞

當今教宗方濟於二零一五年四月十六日接見群眾時說:「我們看到痛苦和死亡,特別是無辜的人,我們深深傷痛。當我們看到孩童受苦時,會傷到我們的心。這是「惡」的奧秘。耶穌擔負起這一切痛苦和罪惡,擔負起人類的一切痛苦。我們期望全能天主,消除一切不公、罪與惡、痛苦,而能凱旋勝利,可是天主顯示了一種謙卑的勝利,依人性看,似乎是「失敗」。的確,天主子在十字架上,看來是一個被打敗的人,祂受苦、被叛離、受辱駡、最後死亡。

耶穌讓惡在祂身上展開,祂接受了它,也戰勝了它。受苦是天主偉大謙卑的奧秘。天主如此愛了世界,竟為它交出了自己的獨生子〈若三:16〉。

「耶穌的復活不是美麗故事的圓滿結局〈HAPPY ENDING〉而是天父給人類破碎希望的所在。當受苦時一切似乎沒有了,當許多人覺得要從十字架上下來時,這正是復活的重要時刻。在黎明前,黑夜更黯淡,在最黑暗的時刻,天主干預而復活。」

祈求「憂者之慰、苦者之安」的聖神,可憐受苦的人。「病人之痊、憂苦之慰」的聖母,為我們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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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年的四旬期 Lenten season in the year of Mercy

作者 Author: 歐維禮神父

Fr. Olivera親愛的弟兄姐妹,朋友們,

每年四旬期的開始教會讓我們聽到聖保祿隆重的宣布:『現在正是施恩的時候,現在正是拯救的日子』,可以說在今年教會讓我們過的『慈悲年』這句話更是真實的。實在,我們多麼需要這樣的信息,因為我們一想到在我們時代的普遍恐怖主義,許多地方的戰爭,在歐洲的上萬的移民的戲劇性情況,普遍的仇恨和冷漠和那麼多無辜人的痛苦,有的時候我們會害怕,心裡不安。但是,天主的聖言提醒我們慈愛的天主不忘記我們也提醒我們今天也是真的聖保祿所說的:『罪惡在那裡越多, 恩寵在那裡也越格外豐富』我們也不要忘記改變世界是在改變自己開始。在天主經我們常對天父說:『願袮的國來臨』,但是我們不能忘記天國的來臨是從我們的悔改開始,按照耶穌用向群眾傳播福音的第一句話:『你們悔改吧,天國近了』

教會也會提醒我們表面上的悔改是不夠,需要心裡上的悔改,真實的悔改。除於聖灰禮儀日及聖週五應守大小齋外,更要求在日常生活中努力避惡行善。藉祈禱與守齋驅逐魔鬼的誘惑,並以二克己苦身效法耶穌的苦難。正如在額頭上撒灰,象徵人生命的短暫。施抹聖灰時依傳統的經文是念:「人哪!你要記住,你原來是灰土,將來仍要歸於灰土」,以及「你們要悔改、信從福音」指出耶穌在四旬期對我們的召換。

在四旬期的時候教會讓我們紀念主耶穌為我們受苦受難和準備慶祝祂復活奧跡,同時教會提醒我們這是給我們永生的奧跡,慈悲的天主看重人心,珍惜每一顆悔改的心。就以與耶穌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那個兇犯對耶穌說:「耶穌,當你來為王時,請你紀念我!」得到主耶穌的保證:「我實在告訴你:今天你就要與我一同在樂園裡。」

朋友們,讓我們不要錯過施恩和拯救的日子,好好的利用天主給我們的慈悲年的四旬期,好好的準備耶穌的復活和我們在基督內信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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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的話 Message from the Editor

我們迎來二零一六的春天,也跨越了四旬期迎來復活永生的耶穌。還記得教宗方濟第一個聖週四便是到監獄蹲下來仔細地為十二名少年犯洗腳麼?這位出生鐵路工人家庭的教宗,今日成為全世界貧窮者的牧人、弱勢者的代言人,我們從「教宗方濟祈求與大化合而為一的禱詞」以其一以貫之呼籲國際透過對話締造和平,以愛人喜捨來拉近貧富的差距。黃鳳梧的「一封公開信」以瑪竇福音的五章的「愛你的仇人」,以「IS」旗幟攻擊事件、讓我們為看不到愛的人代禱。讓憐憫駐留心中,療癒恐懼。翟林湧神父又於退省的道理中講述;自耶穌選擇人性,出生前的被旅店拒絕,赤裸地來到世界,便與貧、苦、憂、病,社會底層的邊緣人接近,與那自以為與天主關係良好的經師和法利賽不相為謀。更於被釘十字架上也沒有以暴制暴,反為折辱他的兵士祈求寬恕,正是做了我們的腳前燈。

除了聖經的記載,從生命的經驗中也能感受天主對一己的慈悲麼?這倒似子女知道父母是愛自己,關係越好越能於生活細節中品出情味。王愈榮主教「談痛苦」,天主給了痛苦讓我們「痛」和「苦」。天主也給所有絕境中的生命都留下一道出口,只是這一張終極底牌,我們往往是看不到的。所以沒有永遠的痛苦也沒有永不實現的願望。古偉業「門徒的典範」,敘述的雖是瑪利諾會退休會院埋葬的一位美籍周重德神父。他愛台灣更愛台灣偏僻山區物質匱乏的居民,為那片土地鞠躬盡瘁貢獻了五十年。拉近來看,我們身邊就有多位典範,要不憑甚麼進堂有人送上主日道理單張、團體慶典或退省活動的籌備規劃、前置、後置作業的打理,穿堂為望完彌撒的教友,準備糕點茶敘,停車場的車都開走了,再留下一一整理?再不時享用教友奉獻的熱粥和水果,是教區頒給任命狀了麼?當然,我們對他人無私付出是敬重和有感激的,相信神恩雖有區別、職務雖有區別、工作的效應雖有區別,都是同一的天主在人身上所推動的「工」。慈悲年,將心中對他人綿延的感懷顯示出來,也是上主悅納的呢!

龍侃的「兩萬步」,以風格化的筆觸簡潔生動的勾勒了朝聖所經之地,予人跟著腦海的畫面去紙上旅行。天佳「愛的印記」,寫出人的領洗是回到天主的家登記戶口名簿。並於渴望領洗的挫折中,領會一切都不是偶然,都是來自天主愛的印記。陸達誠神父「新年談緣分」一文「屋頂上的十字架」朱奇昌先生以教堂十字架的被雷劈;說明天主教的公教性、科學性、以及教義的開放性。王慧君「應當給親人怎樣的臨終關懷?」文旨主為從醫學的常識和數據;說明臨終的過程以及如何幫助親人少受痛苦,並好好珍惜身邊的人。「基督的最後七天」,是依輔仁大學宗教學系黃懷秋教授與清大李家同教授的推薦序文,梳耙濃縮整理,敬請參閱。正待送印,卻得知台南大地震,眼前的畫面迅即浮現日本的,印尼外海地震引發的大海嘯,瞬間把歡度耶誕假期的海灘人潮捲入海底。兩個月前達拉斯連續的暴風雪吹倒六百棟房屋,電視上一位站在茫茫雪地裡的老人喃喃自語:我的太太孩子都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過,他們跟我們有距離,屬於看電影的災難距離。除夕前一天台南的地震呢?來了美國雖春節沒有年味,但是在記憶裡卻是最最重要的,多少的年夜飯、多少的學子返鄉擠車歡欣、多少除舊佈新的辛勞。年貨都備齊了紅包都包好了,累了一天,先睡吧!……如平常一樣過日子。冷風下只見焦急的親人等待,等待……大地同悲,切莫忘記你我亦暫居海底板塊活動之地。愛吧!讓愛永續只此一世只此一個的你。

由清泉國中校長張嘉亨與惠文高中老師蔡淇華合寫的一首歌:「台南 深呼吸」,讓我們為受苦的朋友也在心底唱吧……

那一晚,夜很長,雲很低,
我們聽見彼此親人的鼻息。……

以為不變的歲月,日怎會變成夜,
以為堅固的家裡,天怎會成了地。……

在最冷的除夕,在眾神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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